从厄苏拉那里把嘉莱恩补好的法袍拿回来，杰斯这天上午穿好法袍，披好斗篷，穿上干净的靴子，把头发整理的像模像样便往王宫去了。
暴风要塞的卫兵已经对自己很熟悉了，即使是没有出示手上的戒指，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字，进入王宫的目的，卫兵们见到他之后依然喊着“杰斯·塞索大师”纷纷让行。
在王宫受到这样的礼遇让他还相当不适应，还好此时不是什么典礼或者重要仪式的时候，要塞内部的上坡道上没有那么多卫兵看守，只有巡逻的卫兵上下走动，自己不需要一路上都受到这样的欢迎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伯瓦尔·弗塔根领主正从旁边一个通道里走出来，他没有穿戴铠甲，只穿着一身在冬天看来有些冷的淡黄色的绸子外衣，正迎上从大道走上去的杰斯。
“杰斯·塞索大师。”“伯瓦尔领主。”
伯瓦尔微微点头，指着杰斯身后不远处的另一边的通道说：“你是不是还不太熟悉这座要塞？不得不说这里有时连我也会绕晕，宫廷法师的议事厅和图书馆都在那边。”
杰斯稍稍倾身，说：“我是打算去见国王的，大人。”
“不巧，国王不在暴风要塞。”伯瓦尔说：“我听说你回洛丹伦看望父母了，可能不知道这件事。陛下前段时间前往铁炉堡参加麦格尼国王的冬幕节宴会，这时候应该正在回来的路上，如果你要找他的话可以再等几天时间。”
“原来是这样。”杰斯说：“其实。我想问一下关于夺回伊尔加拉之塔的行动的时间，国王之前告诉我王国打算在春季对豺狼人发动进攻。”
伯瓦尔说：“据我所知石堡的指挥官托德曼打算在二月初暴风城的援兵队伍抵达石堡后发动进攻，他已经得到你也要参与行动的消息了，你作为宫廷法师的成员没必要随援兵前往，但最好在两到三周内抵达石堡。”
“我明白了，大人。”杰斯说：“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就是国王之前送我的那匹马，阿尔娜现在在哪？”
“她一直被寄养在法师区，你没有去瞧吗？”伯瓦尔问。
听伯瓦尔这么说，杰斯马上向领主道了谢，离开王宫前往法师区城墙外的马厩，果然阿尔娜还在这里。
不过比起一年前，她好像消瘦了很多，难道是国王没有好好照顾她吗？
虽然杰斯没有骑着她去过多少地方，但这毕竟是他拥有的第一个坐骑，而且他能感觉得到阿尔娜对他也已经有了不少感情，看到她瘦了这么多，也觉得有些难受。
不过阿尔娜本来就是一匹结实健壮的漂亮母马，即使是瘦了一些，也没有比马厩里的其他法师区的马虚弱。
见到他露面，阿尔娜激动地在围栏里嘶叫了一声，控制不住地向外探出头，杰斯忍不住问跟在旁边的马厩管理员：“她这段时间是不是很少出去逛？”
“跟其他的马频率一样，我们谨遵国王的嘱咐好好照顾阿尔娜女士，塞索先生，但是她比其他的马更希望多出去玩，马厩这边人手不足，所以可能忽略了一些她的需求。真的很抱歉。”
“还是感谢你们帮忙照顾她了。”杰斯问：“她现在适合外出吗？”“我看她已经等不及了。”管理员说。
杰斯点点头，实际上他去王宫里找阿尔娜，就是打算去月溪镇的时候用不着找马车了。在去赤脊山之前，他打算去莫苏尔那边瞧瞧，看看能不能找他帮忙一起召唤末日守卫。
在玛拉顿的萨特那里弄到的那个召唤达斯莫拉的咒语，即使是撒厄诺也没办法利用它来召唤其他埃雷杜因恶魔，所以莫苏尔现在就是最大的突破口。
在已宰的羔羊跟那些不怎么了解恶魔的术士们召唤一个末日守卫，可能要出大问题，毕竟他们自己连召唤恶魔卫士都显得捉襟见肘。
这么想着，他也算是稍微理解了莫苏尔这么一个恶魔学者离开已宰的羔羊的原因了。当然，作为交换，他也应该答应莫苏尔召唤那个大恶魔。
如果那个大恶魔·······本来就是一个埃雷杜因就更好了，但莫苏尔如果不告诉自己，怎么能在召唤之前就知道对方召唤的到底是什么存在？
莫苏尔看起来并不打算直接告诉自己，或许他也根本不知道。“塞索大师？”管理员问：“你打算现在就带她出去溜溜吗？”
“啊·····”杰斯从一阵思索中恍惚过来，然后说：“对，其实我正打算带她出个远门。”他本来想要开口，问问能不能把阿尔娜牵回自己在贸易区北边买的新房的马厩去自己照顾。
但话到了嘴边，看了一眼这边的马厩，又看了看马厩管理员，又看了看马槽和里面的草料，又回头望了一眼这边的操场，又把话咽了下去。
暂时还是先让国王帮忙养着吧。
牵着阿尔娜回到租屋，杰斯把莫洛菲尔叫出来，带上自己的恶魔包和撒厄诺一起出了城门。
上次前往月溪镇的时候没有带着自己的两个恶魔仆从，在小巷子被地狱犬袭击，在莫苏尔那里，都觉得有些被动，这次他必须带上莫洛菲尔防身。
晚上在西泉要塞暂歇，杰斯没有在要塞附近歇息，而是在大路对面的河边树荫下找了个看不到西泉那边营地的地方，毕竟他还带着两个恶魔呢。
虽然现在他使用黑魔法，甚至召唤恶魔的事已经被很多人知道了，连奎尔萨拉斯和肯瑞托都能接受，但这不代表普通人见到恶魔之后就不怕了。
为了不给暴风城的治安添麻烦，他外出的时候还是需要尽量注意一点影响。更重要的是，趁着这天夜晚来到野外，他想要再练习一下暗影步。
按照之前莫洛菲尔所说的，再想起上次尝试时的经验，杰斯坐在树下，闭上眼睛，用恶魔语呼唤暗影之力的靠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森林里的夜晚聚集了更多的暗影之力，还是说他所呼唤的声音被更远处的暮色森林的黑暗响应，杰斯觉得这次召唤黑暗之力比上次轻松许多，周围的暗影四处飘荡，同时也把他的身影越描越黑，这让杰斯甚至想起了用生命分流转换暗影法力的时候。
几分钟之后，杰斯几乎已经完全化为一团阴影，上次黑暗突然的抱紧让他始料未及，但这次他试着让自己长期处于这种状态，尽可能地习惯暗影的包围·······
但接下来，怎么靠暗影之力进行快速行进呢？
召唤暗影的发力点找到了，但是又缺乏目标地的发力点。“主人，试着向我靠近。”莫洛菲尔说。
杰斯抬头望向魅魔，周身的暗影之力迅速消退了一大半。“什么意思？”杰斯问。
“把我作为你想要追击的目标。”莫洛菲尔解释道：“我们之间有灵魂链接，你更容易用意识察觉到我的存在，试着让暗影把你带到我身旁，用恶魔语抒发你的意志。至少恶魔们是这么做的，尽管他们不需要用恶魔语调动暗影之力······”
“让我尝试一下。”
杰斯站起身，再次呼唤暗影来到周围，让他完全被黑暗笼罩，这次速度比刚才那一次还快的多。
他把注意力放在莫洛菲尔身上，尝试用恶魔语引导暗影之力把自己送到那个魅魔的身边。
莫洛菲尔说得对，有灵魂链接的情况下，他感受到的对方的存在远比周围的树木，或者远处的人群，或者周围可能存在的动物之类的清晰得多，暗影似乎一下子抓到了目标，杰斯感觉到在一阵突然的暗影之力的裹挟之下自己像是被扔出去似的迅速朝莫洛菲尔的方向靠近，然而就在快要接触到莫洛菲尔的身体时，眼前的魅魔却瞬间在一阵黑影中消失。
“主人，她跑那边去啦！”撒厄诺从包里探出头来指着另一边道。
杰斯喘了口气回过头，发现莫洛菲尔正站在自己原本所站的地方望着这边，自己突然已经平移了五六米的距离。
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反胃涌上来，他走到旁边的树旁扶着呕了好几阵，快把晚饭吃的面包和蘑菇干都吐干净了也停不下来。
但是呕吐物里并没有什么被暗影染黑的状况，也就是说，这不过是他被凶猛的暗影之力突然晃了一下身体无法适应罢了。
“这下就不行了？来抓我啊，主人。”莫洛菲尔笑着说。“这他娘的是什么无聊的怪游戏。”杰斯擦了擦嘴说。
“你不想趁着这个机会多尝试一下吗？”莫洛菲尔靠在树上说：“反正你的法力还多的要命，我能看得出来。”
杰斯盯着她燃烧着金红色火苗的眼睛点了点头，再次用恶魔语呼唤暗影朝着莫洛菲尔扑去，这次瞬间出现在她的身边，想要去抓她的手臂时却被对方又一次轻易地闪身躲开扑了个空，这一失手晃了下身子，杰斯又感觉到一阵晕眩，趴在地上呕了一阵，这次真的没什么东西可吐了。
“看起来主人对暗影的适应力也不过如此了呢。”莫洛菲尔摇晃着尾巴道。
“语言的精神扰乱也算精神扰乱，别给我用激将法。”杰斯撑着旁边一棵小树喘了口气说：“这是真的难受。”
莫洛菲尔说：“至少比上次好了一点。”“至少······”
杰斯话还没说完，突然召唤暗影！
这一道暗影步速度极快，经过刚才那几下尝试，杰斯甚至能做到不需要念出恶魔语就能用意识唤醒暗影带着自己前进了，
他突然来到莫洛菲尔身边伸手去抓她的脖子，却突然被无尽黑暗之刃抵住了脖子。伸出的手也停在了半路，最终还是没能摸到魅魔的皮肤。
“今天的最后一课，主人，别朝着一个近身战斗能力比你强得多的目标动用暗影步。”莫洛菲尔说着，脸上仍然保持着那个奇怪的微笑。
杰斯做了几个深呼吸，强忍住呕吐的欲望，缓了一会儿低下眼睛瞄了一眼刃面。
他废弃了格瑞德的剑斗课已经太久了，在玛拉顿里面对那个萨特的时候自己的吃力让他觉得为了自保，还是需要再拾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