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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9章 短暂的胜利

黑灰从天上飘落,蒙住了视野。高崖上仍时不时有滑坡和落石,先前的爆炸轰开了半座山。杰斯感到严重的耳鸣和晕眩,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他检查了一下药水包,喝下一瓶治疗药水救急。还好埃克索图斯引爆萨弗隆先驱者的时候,身在山顶边缘附近的他离得还算远,所以受伤并不算重,暂时还不需要能救命的强效治疗药水。

当时离先驱者最近的是格瑞德,不过从后来他追上埃克索图斯痛揍了一顿来看,他受伤应该并不致命。

熔岩湖那边的元素语喊声在山体滑落的巨响中显得有些模糊,杰斯能确定那是火妖的声音,或许是沙斯拉尔,或许是其他的火妖领主。

但这声音如此冷漠,以至于埃克索图斯的死好像早就应该发生了,而发出命令的人只是在这件事发生之后例行公事似的。

不管怎么说,一切还没结束。他得尽快集结所有的同伴去破坏火焰符文。萨弗隆先驱者守护的符文似乎已经因为仪式中断而熄灭了,那么就只剩下六个。

尽管先驱者的意外出现让计划好的突然袭击变成了一场大乱斗,而且几个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伤,但既然能顺便消灭一个符文,也算是没白受这一顿苦。

一个黑铁矮人哼哼着从旁边跳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嘟囔着:“埃克索图斯死了,埃克索图斯死了……”

说完他就滑下了山崖,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一块岩石后,杰斯甚至没来得及去问他什么。

格瑞德和埃克索图斯一起跌进了山体的另一边,温蕾萨也早就追了上去。

杰斯没有在这些逃跑的黑铁市民身上浪费时间,而是继续朝着那个方向奔去。没走多远,跟自己一起往那边走的黑铁矮人就越来越多。

慌张的、颤抖的低语,高喊和大吼声里,黑铁们的矮人语对杰斯来说还是有些难以听清,但他仍然能在这些只言片语里听到一些关键词,例如“熔火之心要毁了”,“暗炉城要完蛋了”,“萨弗隆战锤竟然真的出现了”之类的话。

绕过一个倒塌的石柱,前面一大群黑铁矮人都聚集在这里。虽然大部分人都被刚刚经历的灾难般的混乱吓得面容僵硬,个个都瞪着血红色的眼睛,但很明显,前面发生的一切对他们来说比性命还要重要得多。

埃克索图斯的尸体横躺在一片熔岩河上,杰斯很快意识到了这并不是一条熔岩河,而是数条巨大的火妖尸体身躯里流淌出来的“血液”。

格瑞德站在埃克索图斯的尸躯上,这个火妖之主身上尚未断裂的“触须”还在摆动挣扎着,就像是一只刚刚被踩烂了脑袋的节肢动物,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虫子已经死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杰斯,格瑞德立刻举起手中的萨弗隆战锤朝着这边高吼道:“希望你把这看成是我的力量,而不是归功于这把锤子,术士!”

面对着这么多黑铁矮人,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合时宜。毕竟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向整个黑石山证明萨弗隆战锤的力量的。

但杰斯也实在是不愿意跟格瑞德纠结这些细节了。毕竟,还有什么比真的杀掉了熔火之心管理者更重要的呢?

其实格瑞德说得其实也不算对。直到这柄战锤真的轰碎了火妖主人的一条胳膊之前,埃克索图斯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萨弗隆之力。当他意识到后,立刻就决定不顾一切地逃窜,甚至不惜引爆自己的部下为自己争取时间。

与其说他是被这一群强大入侵者的阵势吓怕,倒不如说他本人也像黑铁矮人一样,被一柄莫名其妙出现的萨弗隆战锤给吓到信仰动摇了。

所以,那柄闪烁着黯淡琥珀色的战锤真的拥有这般力量?格瑞德与萨弗隆先驱者缠斗的时候,虽然先驱者也在几个回合之内被萨弗隆战锤打了个半死,但他看上去并不打算立刻放弃抵抗。

但别忘了,这并非萨弗隆战锤的完全体。真正的萨弗隆战锤,也就是说最开始先驱者惊叹道的“萨弗拉斯”,还在炎魔拉格纳罗斯的手里。

要让格瑞德手里的那把锤子真正达到那个地步,必须要让他经历火焰之王本尊的煅烧才行。

遗憾的是,他们必须全力阻止火焰之王被召唤到熔火之心。杰斯此时此刻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把战锤不得不面对下一步“蜕变”。

“抓紧时间。”

身后传来达格兰·索瑞森的声音。这个矮人提着既像是火焰,又像是利爪的黑铁权杖爬上一个火妖卫士的尸体,朝着在场的所有黑铁高声宣布道:“真正的萨弗隆战锤已经现身了,而它已经用火妖头领的死证明了自己的力量。”

“火妖?你在说什么,陛下?!”不知道哪里一个黑铁矮人这么喊了一声,就好像索瑞森的用词是某种严重的亵渎。

“你还没看出来吗,蠢货?”一个黑铁巫师朝着那个方向愤怒地大吼道:“我们一直以来崇拜的所谓神使只是个胆小的懦夫,而矮人也能被奉为火焰之王!作为一个黑铁,你愿意再被这些愚蠢的元素生物统治二百年吗?是我们应该奴役他们!”

“我才是暗炉城之主,法师!”达格兰·索瑞森怒喝道:“现在由我来决定一切!”

“是,陛下。”巫师咽了一口口水,退了两步。

“索瑞森万岁!”“暗炉城万岁!”“索瑞森万岁!”

有几个铁怒士兵这么吼着,剩下的黑铁矮人也跟着越喊越响。望着这一幕,索瑞森脸上的狰狞也渐渐重归平静。

“毫无疑问,熔火之心正在发生混乱,所以秩序必须尽快恢复。托索弗洛尔中尉,按照我刚才跟你说的去做吧。”

“遵命,陛下!”几个索瑞森的卫士转身朝山下跑去。

索瑞森皇帝来到杰斯面前,抬头用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死盯着他,咬着牙低声说:“你们真的造出了那个东西,而且用它干掉了埃克索图斯。令人惊讶,但还没有超出我的想象。”

“但埃克索图斯的死不意味着熔火之心就噗的一声消失。”他用撑开手掌做了个爆炸的动作,说:“你跟我说你有办法毁掉火焰符文,那现在就是动用你那些办法的时候了。”

“希望这次你不只是像刚才一样在旁边看着,达格兰·索瑞森!”温蕾萨从旁边走过来说。

“我只是在履行诺言罢了,风行者。一切都要等到埃克索图斯死后再做决定。”皇帝冷声说:“不过你可以放心,元素们正在包围这片山,接下来无论如何我都‘旁观’不了了。所以你们最好快一点,在我们彻底被那些火焰和熔岩吞没之前。”

“不用你催,陛下。”杰斯说。

“所以那头黑龙到底是怎么回事?”索瑞森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但一下子又被杰斯法袍上突然显现的恶魔面容惊得松开了手。

“现在不是解释这些东西的时候,你只需要知道那头黑龙是站在你这边就行了。”杰斯说。

索瑞森皱着眉头吐了一口唾沫,回身对着所有的黑铁士兵吼道:“把路口守住,别让那些发了疯的熔岩涌进来!”

在黑铁们的回应声里,杰斯回过头。格瑞德也已经跳下埃克索图斯的尸体来到面前,他看着温蕾萨说:“不得不承认,小精灵,那种时候也就只有你的箭追得上这个家伙了……这个神使看情况不对劲,逃得比黑龙飞得还快!”

“要不是帮你背了那么长时间的战锤,怎么可能追不上他?”针焰闷声说着,她也已经变回人类少女的模样,手里提着一柄矮人的战斧盯着远处火光的方向。

“索拉呢?”杰斯问。

“她没有跟你在一起吗?”温蕾萨问,“那你是怎么躲过那场爆炸的?”“她父亲送我的披风救了我一命。”杰斯拍着针焰的肩膀说。

这时他才突然想起来,埃克索图斯一中断仪式,第一时间就出手把治疗整个团队伤势的绿龙给“变没”了。

“我们得先找到索拉。”杰斯说,“埃克索图斯用魔法把她传送出了当时的战斗。”

格瑞德愣了一下问:“她不会已经不在黑石山了吧?”

杰斯回想起在游戏里,埃克索图斯的确有把玩家强行传送进熔岩里烧死的本事,但那也只是把人从山顶的一个位置传送到另一个位置罢了。

埃克索图斯应该还没有那么强大的法力影响到熔火之心外的世界。按照杰斯对转化领域魔法的了解,能做到瞬间把人传送出那么远,即使是卡德加和克拉苏斯都很难做到。

“她肯定还在附近,至少在熔火之心里面。”杰斯说,“你也了解自然之力……温,如果她有麻烦,肯定会用自然魔法应付,你应该能追踪得到。”

温蕾萨点点头。不远处的索瑞森皱着眉说:“你没有听到那个火妖领主的吼声,他们已经打算让火焰之王指定新的管理者了!没有管理者,在这里召唤拉格纳罗斯确实不会多么轻松,但现在也不是随便浪费时间的时候!”

“浪费时间?你以为我很在乎你们这些早就该死的黑色小矮子吗,达格兰·索瑞森?”杰斯盯着他低声说,“如果要帮助你们的代价是失去那头绿龙,那我宁可放拉格纳罗斯进来让整个黑石山陪葬!顺便帮联盟省下下无比巨大的麻烦!所以,现在给我闭嘴!"

黑铁皇帝牙齿咬得打战,眼晴眯成一条缝,但最后也只是吐出一团带着火苗的黑烟。

作者感言

又一个鱼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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