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马林道别后,杰斯扶着法杖出了门。
天色更晚了,尽管现在大概已经到了8月份,正是暴风城最热的时候,但诅咒之地却阴风阵阵。
当然冷不过洛丹伦的冬天,但对于杰斯现在穿的衣服来说还是有些凉了。
不过就算是冷,不过也比之前邪能的弥漫带来的燥热要强不知道多少倍。
杰斯试着一步步往另一片高地自己的住处走过去,一边想着应该给自己起个什么名字合适。
想着想着,突然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石头还是陷坑,脚下一软,胳膊一用力手臂又剧痛了一下没能撑住,整个人跌在地上,法杖咕噜噜地滚了出去。
他暗骂了一句,拍了拍脸上的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那柄法杖,这时一个矮人把它提了起来。
杰斯抬起头瞄着那个矮人,借着月光有些看不清楚面貌。
“怪了,睡了几天不认识我了,小伙子。”矮人说。
杰斯忍不住笑了一声,扶起身子坐在旁边的土坡上说:“把那玩意还给我！”
格瑞德笑着把法杖递过来,坐在旁边,靠在后面的石头上说:“你这个样子,他们就让你出门？”
杰斯清了清嗓子,说:“可能是他们觉得能一个魔法把一个恶魔之王炸死的法师,大概没那么容易在守望堡里出事吧。”
“你这家伙……”矮人笑了一声。
他叹了口气,仰头看着月亮说:“坦白说,最开始我真觉得你要死了,我不像温蕾萨·风行者,每天都盯在那等着,我不太行,那几天我很难做到那么乐观。不出去杀几个恶魔,我觉得自己快要熬不过去了,杰斯。”
“我觉得你以前挺乐观的。”杰斯说:“每次明明是去送死,却总是觉得啥事没有。”
“这次不一样。”格瑞德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强到能保护自己的兄弟。”
“你想要多强？”杰斯斜着眼睛说:“你知道你在对付一个什么怪物吗？”
“他们没怎么细说。”格瑞德说:“我只知道他强得要命,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强大的怪物。”
杰斯说:“大概是因为他们也不清楚那是个什么玩意。如果精灵记载的没错的话,从这个世界诞生以来只有一个深渊领主来到过这个世界,格瑞德,而这位是第二个。派他来,只能说明恶魔们是真的很想要守住黑暗之门。”
“想想看,你跟一个连燃烧军团都不舍得轻易派到战场上的将领正面打了一架,你远觉得你不够强。”
“但很明显我根本打不过他。”格瑞德撸起袖子来,露出上面骇人的伤疤说:“看,这就是我接下那一击后的结果,他轻易地把我的皮肤给打裂了,只是随便的一劈。之后我知道我只要有一次没能躲过他的进攻,立刻就会变成一堆没用的碎石头。”
杰斯看着他手臂上的伤疤,想要挪开视线却始终没法挪开,直到格瑞德把袖子放下。
“别有太大压力。”格瑞德笑了一下说:“毕竟我知道你急着用那个魔法炸那个恶魔,肯定是怕我死掉,我明白你的心意,好兄弟,我记住这个情了。”
杰斯咳嗽了一声说:“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听到这格瑞德笑的更开心了,杰斯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两个人笑了一会儿,直到格瑞德叹了口气说:“虽然有点惨,但我确实很长时间没有像那样战斗过了。一个真正的对手就该是那样的,虽然比想象中的丑了一点。对了,你到底看到了没有？”
“我当然看到了,我又没瞎。”杰斯说:“而且我听说,很多人真的以为你是山丘之王了！”
矮人说:“他们现在最好别觉得我是,如果当时在那个恶魔身前的是穆拉丁·铜须的话,他肯定会表现得比我厉害不知道多少倍,所以我也必须努力达到那个水平,我不想当一个比别人差劲的山丘之王。”
“时间还很长,不必着急。”杰斯说:“我一定会帮你的,格瑞德。”
“你还是先养好身体再说吧。”格瑞德说着拍了一下杰斯的肩膀。
“你他娘的轻点……”杰斯咳嗽了两声说。
“好吧……”矮人连忙说:“我没想到你这么虚弱,哈,不好意思。”
杰斯瞪了他一眼,说:“现在帮我想个名字,格瑞德,我以后不能再跟别人说我是杰斯·塞索了！”
“嗯,确实,毕竟你已经死了。”矮人摸了摸胡子说:“帮你起个矮人语名,凯德盖尔,怎么样？”
“什么意思？”
“信任的意思。”格瑞德说:“我觉得你是个绝对值得信任的人类,其他矮人也一定是这么觉得的。”
杰斯的神色从好奇一点点变成无语。
“洛萨之子里的大法师叫什么。”
“卡德加。”格瑞德很快地回答出来。
“啊……他妈的,所以是铜须矮人的口音。”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说:“关键是这个世界上叫凯德加,凯德盖尔,卡德加,克哈德戈的矮人和人类太多了,你重个名没什么的吧……”
“不行！”杰斯说:“再想一个！”
格瑞德低下头开始掰着指头数,嘴里一边念念叨叨,过了一会儿说:“尤尔克,怎么样？”
“什么意思。”杰斯问。
格瑞德解释道:“矮人语里一种介于紫色和浅粉色之间的颜色,以前黑铁矮人会用这个词来描述魔法产生的火焰。你觉得如何？就像是奥术和暗影,我觉得起这个名字很不错,很适合你这个喜欢烧东西的小子。”
杰斯点点头说:“确实不复杂,所以你们矮人里有多少个叫这个名字的？”
“在蛮锤矮人里肯定没多少,铁炉堡我就不知道了。”格瑞德解释道:“说不定在暗炉城里会有一些,毕竟那些黑小子对这些火啊,奥术啊之类的东西更感兴趣,但是你需要的不就是一个没什么特点的,寻常的名字吗？”
杰斯说:“尤尔克,就这么定了,就是听起来不像好人的名字。”
“只要你是个好人,这个名字就会变得越来越像好人的,杰斯,啊不,尤尔克先生。”格瑞德忍不住嘿嘿地笑出来。
“你还是该叫什么叫什么吧。”杰斯提醒他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