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精灵和牛头人正在水池里,杰斯和格瑞德坐在这边的土坡望着远处的密林和山丘,提防着可能靠近的危险,这会儿天空突然雷声隆隆,格瑞德猛地抬起头唉嘻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又招来雷霆蜥蜴了。”
“看来要下雨了。”杰斯说:“我们是不是该搭个棚子。”
“说得对。”格瑞德点点头。
说干就干,两个人立刻起身去林子里捡拾树叶。
绿洲里的不少树木叶子都极其宽大,像是棕榈树的大叶,收集起来也很方便,杰斯让魅魔去高处站岗,跟格瑞德合作干活,两个人都算是有经验了,收拾了没多长时间,就搭出了一个差不多的棚子。
还没来得及全把行李食物等等放到棚子下面,雨就突然下了起来。
这一场暴雨就像是轰然倒塌下来的水幕一样一下子吞没了整片绿洲,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收拾好东西,确认没有什么行李被淋坏了,格瑞德往棚子外面探了探头,说:“幸亏听你的赶快弄了这么个棚子,要不然咱们这些衣服好不容易晒的差不多,一下子全又泡了,这里的天气还真是古怪。”
“毕竟这里完完全全是另一个大陆。”杰斯说。“虽然这里实在是很恶劣,但不得不承认,我已经很久没有玩的这么开心了。”
格瑞德说:“当然,杰斯,我知道我们是有任务的,我还记得呢,但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什么线索都找不到,拿不到几个金币的酬金,光是玩这么一圈回去,我也觉得值得了。”
“你不在意那个牛头人了？”杰斯戏弄似的问。
“我从一开始就不讨厌。”格瑞德说:“你以为我会把加基森那个牛头人带给我的愚蠢印象套在所有牛头人身上吗？怎么可能！”
“我看,那个牛头人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杰斯说。
“这很正常。”格瑞德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我就是这么有吸引力……”
这时,温蕾萨和莫萨两个人撑着斗篷一路跑回来,这会儿精灵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束起,是完全披下来的,杰斯看着她摘下兜帽坐在旁边,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然后就是牛头人整个蹲了进来,杰斯和格瑞德一下子就被挤到边缘,格瑞德差点被推到雨能淋得到的地方,小声嘟囔了一句:“该死,我们把这个棚子搭的有点小了。”
“那个恶魔呢？”温蕾萨问。
“她在外面帮我们放哨。”杰斯说。
温蕾萨点点头说:“刚才我跟莫萨聊,她愿意帮我们去寻找达斯莫拉·暗眼了。”
“真的？”杰斯说:“我都没指望她能一直带我们到凄凉之地。”
温蕾萨说:“本来她也是在这片大陆上游荡着,对付那些威胁牛头人部族的事物,如果有能寻找更邪恶的目标的机会,她自然愿意加入。而且她还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至少我觉得很重要。”
“什么？”
“她说凄凉之地的半人马墓地,也就是玛拉顿,有出现恶魔的痕迹,她从半人马那里听到过传言,就算是那些怪物的部落,也在恐惧和担心恶魔的出没,他们认为那些恶魔正企图亵渎他们的圣地。”
“说不定那就是那个术士在暗中搞事。”格瑞德说。
“这说明那个地精没有说谎骗我们。”杰斯捧着装着那把神秘匕首的包裹,说:“具体怎么回事,等我们去了就知道了。”
聊着这一会儿,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连点变小的征兆都没有,突然就来了,突然就没了。
周围的树叶还流淌着雨水,好像雨还在下似的,但此时连太阳光都照进来了。
莫萨站起身跟温蕾萨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转身往绿洲深处走去,格瑞德问:“她去干什么？”
“她要去找些水果吃。”温蕾萨说:“大概是雷霆蜥蜴的肉有些吃腻了吧。”
“我也这么觉得,我也要去！”格瑞德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就冲过去了。
温蕾萨看着矮人远去的方向欲言又止,回过头来看了看杰斯,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两个家伙又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怎么办？”
杰斯拿了一块烤的有些发黑的雷霆蜥硬肉块啃了两口,说:“说不定回来的时候,牛头人都学会矮人语了。”
“那样更好,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味道变得越来越不太对劲了,我可不想再翻译下去了。”温蕾萨叹了口气说。
“格瑞德是不是也喜欢上莫萨了？”她突然问。
“我不知道。”杰斯说:“格瑞德一向喜欢能打的女的,强悍的女战士什么的,之前我们去洛丹伦的时候在船上遇到过一个女雇佣兵,他好像就对别人有点意思,对了,他之前还喜欢你姐姐呢……”
杰斯几乎是脱口而出,然而说到这里才突然想起来,现在再提到这个实在是不太合适。
“是奥蕾莉亚吧？”温蕾萨语气平静地说:“那时候你跟格瑞德在暴风城,应该见到过奥蕾莉亚和她率领的部队。”
“对,那时候我们见过她离开暴风城。”
杰斯后悔自己的嘴太快了,来到卡利姆多之后,这些天的旅行让他感觉自己都快要忘记之前在另一片大陆发生的事了。
“希尔瓦娜斯听到过很多消息。”温蕾萨继续道:“有人说德拉诺已经毁灭了,远征军已经全部死在了黑暗之门的另一边,连那些魔导师们都这么说。所以暴风城才打算建造一座‘英雄谷’,建立他们的雕像,纪念洛萨之子的牺牲。不过,希尔瓦娜斯一直不相信他们都死了。”
“你呢？”杰斯问。
“我也不信。”精灵转过头看着杰斯说:“你忘了吗,守望堡也有你的雕像,杰斯,虽然在我看来,远没有你自己处死那个恶魔时那般……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或许应该说,坚决。”
她笑了笑,接着道:“但你还在这里,虽然所有人都说你死了。没准在另一个世界,此时此刻,也有人这么跟我的姐姐说着,所有人都认为她死了,但她仍然在那里,想尽一切办法回到艾泽拉斯,回到我们身边。”
杰斯点了点头。
“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你也相信洛萨之子们仍然还活着。”温蕾萨说。
“我当然相信。”杰斯说。
他当然相信,应该说他不是相信,而是知道。
德拉诺当然没有被彻底毁灭,而洛萨之子的成员……包括暴风城雕像前面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因为这场灾难而死去。
“那我就相信你这不是在安慰我了,杰斯。”温蕾萨笑了笑说:“但既然你跟我和希尔瓦娜斯有差不多意见,我倒是有件事想要跟你说,除了跟你说,我也不知道能跟什么人提起了。”
“什么？”杰斯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