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支撑着梦境的领域走上前面的崖头,再望向领域外面的情况已经搅合成了一片混沌,远处那些食人魔也都成了两个蓝色的水汪汪的影子。
众人跟着索拉一起从前面的矮坡下去,约林一路上都观察着那两个食人魔的动向,果然他们都根本看不到这群人靠近,直到从两个食人魔侧面的崖壁旁溜过去也没有任何反应。
峡谷里住着不少蓝色皮肤的石拳食人魔,他们个子比起大部分食人魔都要略矮一些,不过人数众多,而且看起来也很团结。
峡谷最深处是一片还算宽敞的山谷,有一条溪流从中间穿过,不少食人魔都正坐在空地上,有的在互相吵骂斗殴,有的在分食什么东西。
空地最里面是一个山洞,洞口宽阔高大,一个双头食人魔正站在洞口附近,指挥着几个食人魔扛着野兽的尸体往里走。
那些被杀死的猎物都是腿很长的有蹄兽,还没沾染血的毛发像是灰蓝色的,与这些食人魔的皮肤有些相近,杰斯猜测那应该就是一群倒霉的塔布羊了。
等前面一个食人魔走远后,约林便说:"那里就是杜恩的住处,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格瑞德说,其他人也点了点头。
索拉撑着梦境的领域绕开空地上食人魔聚集的几个地方,穿过那些被抛弃的动物骸骨靠近洞穴门口,等双头食人魔跟着那几个扛着食物的石拳进去之后,便尾随着他们往洞里走。
洞里到处都是骸骨和干涸的黑色血渍,还没走的多深一股让人窒息的恶臭就扑面而来。
当然,比起阿塔哈卡神庙还是逊色了那么一点,毕竟这里的臭味恶劣的很纯粹,很自然,不至于让他们联想到什么深邃阴暗的恐怖事物。
走进来之后,杰斯想起游戏里刀锋山上格鲁尔的巢穴,里面同样是一个很简单的宽阔通道,通往一个更加宽阔的,粗糙开掘的巨大洞室。
这里坐着几个明显穿戴更整齐,装备精良的食人魔首领和两个身上挂满了魔力饰物的双头巫师。
不过,要对付这几个石拳的领袖应该不困难,杰斯不觉得他们比在逆风小径里,被高等大王的暗影箭雨成片屠宰的逆风食人魔强到哪里去,重点是最里面的杜恩。
索拉抬起头观察了一下洞顶的树根,这个土洞里的生命之力仍然够维持伊瑟拉女王的耳坠起作用。
绕开坐在中间闷声谈话的几个首领,跟着那些搬运肉食的石拳工人继续往深处的洞穴走,这里洞道变得狭窄了一点,没走多久就来到了一个被木头闸门挡住的地方。
搬运工把尸体堆放在门前一片泥坑里,然后就匆忙地转身跑开,连那个双头食人魔都不愿意停留多久。这时,旁边一个食人魔用杰斯听不懂的语言慌张地大吼了一声,闸门就被拉开了。
温蕾萨往前探了一步,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窥视一下里面的情况,然而一个暗褐色滚石一般的巨大拳头从里面伸了出来带着一股呼啸的气流冲到面前。在他们顶着这股腥臭的旋风勉强站稳身子的时候,六七头塔布羊的尸体已经都被掳进了闸门里。
这会儿,眼前留下了被挖深了一点的新土,被碾碎的残留血肉,大片的血迹。
整个洞穴被这个拳头的动作弄得轰隆隆作响,地面也跟着发颤,墙面落下一些泥土和碎裂的树根,连梦境领域都跟着略微的不稳定起来。
几个人还没看清什么,闸门就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
喊话的食人魔和拉门的食人魔吓得匆匆地逃出了这个洞道,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嘟囔着什么,根本不顾周围有什么模糊的不对劲的地方了,只留下杰斯他们一行人留在这里。
当洞穴安静下来后,里面传出了一声声"咔咔"的骨头被痛快地碾碎的动静。"我们可以在这里守着……等下次喂食的时候进去。"格瑞德小心地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约林说着跟身边的猎人沟通了一下,索拉点点头,温蕾萨也"唔"了一声。
很明显,在见识了那个"手掌"的大小后,众人刚才进来的时候那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每个人的态度都严肃了好几倍。
然而杰斯却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抬头再次望向头顶,一块泥土里夹着的小石头刚刚从上面落了下来砰的一声砸进土里。这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在游戏与格鲁尔战斗时的回忆。
在洞穴里的戈隆领主们无疑身处真正的主场,他们对敌的时候,能最大化地利用起这里的土石之力,甚至用这力量反哺自身,除非能一击将他击杀。
温蕾萨的箭矢能穿透裂蹄公牛的头骨,能穿透戈隆岩石般的头壳吗?就算是能穿透,杰斯甚至不知道戈隆的脑子是不是他的弱点。
"我觉得或许我们应该等他外出觅食的时候再进攻。"杰斯说:"在这个洞穴里跟那样一个巨人战斗,我们很可能会非常被动。"
"但是自从大灾难之后,杜恩还从来没有出去过,杰斯·塞索。"约林说:"只要纳格兰的食人魔还视他为领袖,只要石拳食人魔还打算这样喂食他……他就不会饥饿外出。我相信你们的实力,杜恩不可能战胜我们。"
杰斯当然也相信,但之后他们还要潜入悬槌堡,可能还要跟不知道什么样的燃烧军团恶魔交战,在这里受伤会很被动,他必须追求尽可能地不受损的胜利。
"引他出去?"温蕾萨问,看起来她也觉得在个地方跟一头戈隆领主战斗不是个好主意。
"要想要逼他主动出来跟我们动手,恐怕要将外面峡谷里所有的石拳都杀光。"约林说:"戈隆统治着食人魔,但并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我有一个想法。"索拉小心地说。
众人一齐望向这个绿衣精灵少女,毕竟她很少出主意,都是大家说什么就跟着说什么,这样一下子好像把她盯得有些紧张了。
"尽管说,索拉。"杰斯说。
索拉点点头说:"他的父亲自称屠龙者,所有的戈隆也都以猎龙为荣,这会让他们的名声传遍德拉诺……"
"是。"温蕾萨说:"卡德加大师是这么说的。"
"那我们就给他找一头龙来猎。"索拉说。
"纳格兰没有龙,法师。"约林说:"除非我们去奥金顿附近……"索拉没有说黑龙,而是说龙,杰斯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想干什么。"你是说。"杰斯喃喃道:"你打算……"
"是的,就让我见识一下屠龙者之子到底是怎么屠龙的。"索拉少见地脸上浮现出一丝挑衅之情,她模仿高等精灵的蓝眼里甚至稍微暴露出一丝爬虫般的黄澄澄的颜色,在这黑漆漆的洞穴里显得相当可怖。
"什么意思?"约林疑惑地看了看众人。
"等你出来就知道了,约林·死眼。"索拉轻声说。
是的,连远征军的士兵们都不认得绿龙,对于食人魔和戈隆来说就更分不清从来没见过的绿龙和黑龙有什么区别了。
杰斯知道,索拉自从在蛮锤要塞听说了格鲁尔的名号之后对于这群戈隆就早有不爽了。无论她性格多么善良温和也是一头真龙,骨子里藏着的傲慢比起艾瑞达也差不到哪里去。
掌控自然魔法的她甚至从来不自称德鲁伊,就是因为在绿龙看来德鲁伊都是梦境的学徒,而绿龙们就是翡翠梦境的一部分,根本不能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