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闭上双眼,开始念动咒语,杰斯注意到湖水竟然开始泛起微微的亮光,那是奥术之力,毫无疑问,而森林里也隐隐约约有奥术光芒游走。
这会儿风起的更大了,杰斯确定这是精灵的法力变幻所激起的气流了。
没过多久,他听到森林里开始传来一阵阵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呼号声,又或者不是动物,是风声……他说不好那是什么,但好像整个奎尔丹尼周围的密林都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一样。
这时,一阵颇为熟悉的感觉掠过他的耳畔和脖颈,这让他想起了在艾尔文森林尝试生命吸取时从那个绵羊上感觉到的力量。
难道这个精灵正在尝试用奥术抽取生命之力,而被抽取的是周围的整个森林？
这规模属实是有点吓人了。
再看向维纳莱尔,他已经在手里聚集了一团乳白色的能量,这股能量在他的手心滚动着,在夜晚还释放出一点淡绿色的微芒。
他的表情很难说得上是轻松,就像是在对抗着什么更加强大的力量似的,而他手里的能量也不像是多么顺从他的意志,比起引导这股能量,他更像是逼迫这股能量听从他的命令,执行他的意志。
奎尔萨拉斯的植物学家们也是一群法师,只是其他的大部分法师用奥术操纵元素,他们用奥术操纵生命。
当时听凯法尔描述这群人的时候,杰斯觉得自己应该是理解了,但当真正看到一位操纵生命之力的法师时,才意识到区别还是相当大的。
生命之力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听话,而是一直都在狂野地反抗着植物学家的奴役,但很明显,他们无法与抵御这些大法师操纵的强大奥能的压迫,每时每刻都有更多的生命之力屈从于维纳莱尔的精神。
池塘的水面开始出现波纹,不知道是随着风动,还是随着法力而动。
那头栖息在树木上的龙鹰不再关心树林里的事了,而是全程盯着这位植物学家。
与不安的森林和旋转的气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它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惊奇和恐慌,浑身唯一在动的就是那些因为疾风而抖动的长羽毛。
再看向格瑞德,他已经一动不动了。
是不是被植物学家用什么法术给固定住了？还是他竟然这么冷静。
就在杰斯看着格瑞德的反应时,维纳莱尔突然收手,将那些生命能量引导到格瑞德的头顶,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森林也停止了躁动。
这时杰斯听到了格瑞德的呼噜声,原来是睡着了……
好吧,杰斯托住自己的腮,实际上这时间确实有点长了,接下来维纳莱尔还要做多少步骤,整个过程还要持续多久,他也一点数都没有。
当刚才那浩浩荡荡的阵势过去之后,此时安静的毫无波动的场面也让杰斯有些撑不住。
毕竟下午一惊一乍的弄得实在是累了。
这么想着他也头一歪,趴到了地上。
清晨,辛特兰的阳光照在脸上,杰斯睁开眼爬起身,自己竟然在水边睡着了。
奎尔丹尼的小广场上什么人都没有,杰斯站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有没有丢东西,然后迷迷糊糊地走到那座宫殿前面。
“请问,维纳莱尔·寻日者大师呢？”杰斯问向眼前的卫士。
“不久前已经离开了,人类。”精灵指着远处说:“你的朋友在那片森林里,记得把瓦琳德丝·迅刃女士的弓还回来,她嘱咐过我好几次了。”
“瓦琳德丝……好,我记得了。”
杰斯一边答应着,瞥了一眼宫殿后面的那片栅栏,发现之前在那里歇息的龙鹰已经不见了。朝着精灵所指的方向,进入森林,没走几步,就听到一声“嗖”的箭支插进木头的动静。
“格瑞德？”
“这边。”
杰斯朝着声音方向走过去,正看到矮人举着弓瞄准着他旁边的一棵树。
嗖的一声箭矢扎进了树干,杰斯过去拔箭的时候,看到箭矢插进去的位置上已经被凿的一片狼藉。
他望向格瑞德,看到他没有带眼罩,就那么看着自己,用两只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杰斯甚至觉得这个矮人好像变得有点陌生了似的,他特别不适应这家伙同时用两个眼睛看着自己,就像是脑袋上猛然多了一块,非常的不协调。
“把箭拿给我,杰斯。”格瑞德招招手,说:“让你瞧瞧……”
杰斯点点头,把箭递给他,一边问:“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
格瑞德笑了一声,又向后退了十几步,望向那棵树,表情突然冷了下来。
他搭箭便射,几乎没有瞄准,也没有任何迟疑,箭矢哽的一声出去把空气划的尖叫起来,箭矢狠狠凿进那已经被刺的千疮百孔的位置上,整棵树晃荡着,看样子是快要撑不住了。
“要是现在让我碰见那个兽人,就说不好啦,杰斯·塞索。”
格瑞德语气甚至有点恶狠狠的,冷着脸看向杰斯说:“那个该死的家伙,我真的很想再跟他打一次。”
“你也太纠结那件事了吧。”杰斯说:“没准他都死了。”
“他死了最好。”格瑞德说:“否则我会让他明白一个蛮锤矮人的仇恨远比古尔丹的诅咒更可怕。”
杰斯吞了口口水,说:“他还没明白,我已经快要感觉到了。”
格瑞德说:“你过来。”
“干什么？”杰斯走过去。
“弯弯腰。”
“行。”
格瑞德一下子抱住杰斯的肩膀,一拳打在他背上,打的杰斯差点吐血。
这家伙不但眼好了,力气还大了不少。
“好兄弟,杰斯,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我有一天还能用这只眼看东西,真的从来没想过,没有你的话我绝对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他松开手,抓着杰斯的衣领道:“以后不管有什么麻烦,不管有多么可怕的危险,兽人,食人魔,黑龙,红龙,什么龙,你只要说一声,就算是让我冲进黑暗之门也毫不犹豫。”
“不用这么奔张,我想在闪金镇或者暴风城给爸妈买个房,到时候帮忙垫点钱吧。”杰斯说。
“咳——咳！咳！”
格瑞德一下子呛的连续咳嗽了好几声,听声音都快要把肺咳出来了。
他撑着旁边一颗小树,捂着自己的脖子艰难地说:“那个精灵,呃！是不是在魔法里下了暗影之力？所以他本质上是个术士……我们上当了,该死的！”
杰斯叹了口气道:“有必要吗……”
格瑞德抬起头道:“你给你爸妈买房子结果还要别人出钱,那你的感情不就打了折扣了吗,杰斯？你父母也不会高兴的。”
“我肯定会还你的,就是万一时间不够的话救急……”
“我知道啦,再说……再商量！那么,我们快点去找狮鹫！回南海镇啦！”
“黑暗之门呢？你不是说冲进黑暗之门也可以吗？”
“所以买房子跟黑暗之门有什么关系？”
“你特么的……对了,你的弓！把弓还给那些精灵。”
“不用还啦！她欠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