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炼金房这边，离得越近越闻到一股苦味。
推开门，厄苏拉正坐在椅子上靠着墙睡觉，旁边的坩埚还在咕嘟咕嘟的烧着，厄苏拉的小鬼正站在旁边盯着杰斯轻声说：“嘘，别打扰主人睡觉。”
“谁？”厄苏拉睁开眼睛往这边看过来，小鬼立刻说：“对不起，我把主人吵醒啦。”“啊，杰斯，你回来了。”炼金师坐起身子说：“你是从月溪镇回来的吗？”
杰斯说：“月溪镇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我想我们再过一段时间等事态平息一下，就可以搬回暴风城了。到时候军情七处说不定会重新联系我们，至少国王那边是这么跟我说的。”
“总算是听到一点好消息。”厄苏拉说：“这里想要弄到各种各样的草药，其他配料实在是太困难了，而且也找不到多少能信任的人·······对了，月溪镇的事是真的与黑龙有关吗？”
“不止是有关，而且是黑龙主导的。”杰斯说：“让我不得不怀疑暴风城内部说不定也有黑龙存在，我已经跟埃尔兰说了，等之后跟军情七处再合作的时候要多注意这方面的问题，你到时候也要小心。”
厄苏拉说：“到时候我会再召唤一头地狱犬帮我们看守地下室的，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柏萨迪姆先生那么聪明了。虽然它不会说话，但它能准确地听懂我一切指令，无论有多复杂······只要用恶魔语说出来。”
说到这，杰斯想起了灯塔上那个在洞穴里当场把自己的恶魔卫士召唤出来的家伙，那一下子还挺唬人的。
“你认识一个叫祖贝尔的术士吗？”杰斯问道。
厄苏拉琢磨了一会儿说：“祖贝尔，我好像有些印象，这个名字还挺特别的，他似乎也是个人类？”
“你从哪里听到的？”杰斯问。
“应该是加尔德斯提起的，这个术士似乎在铁炉堡的术士群体里有些名气，你在月溪镇碰到他了？”厄苏拉说。
杰斯说：“准确地来说不是月溪镇，而是灯塔，月溪镇的矿洞被封锁了之后，那些人跑到了灯塔去躲藏了起来，靠着大海阻拦岸上人的搜查。”
“灯塔？”厄苏拉皱了皱眉，说：“昨天我出门的时候，在酒馆听说西部海岸的灯塔出了大事，有个法师在那里杀了很多人，包括一些术士，就是那个灯塔吗？”
还没等这边开口，她又一下子瞪起眼睛说：“那个法师不会是你吧，杰斯，毕竟你也算是半个巫师圣殿的······”
“是我干的。”杰斯说：“我也没想会死那么多人，我低估了黑龙的精神魔法。”
厄苏拉看了看杰斯的眼神，说：“我只能告诉你，杰斯，所有我认识的人，知道了这件事的，都感谢那个“法师＇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夜色镇的镇民，草药商，亦或是那些觉得那个＇引路人”有问题的术士们。”
“我想这正是加尔德斯之前提过的用暗影魔法对抗邪恶，而不是什么黑魔法的失控。那些国王和贵族们无论担心什么，都不该担心这个。”
“但愿如此。”杰斯微笑了一下道。
“就是如此。”厄苏拉抬起一边眉毛说：“那个术士怎么了？”
杰斯皱了皱眉，说：“当时他展示了一个召唤咒语，召唤特定恶魔的咒语，他可以把跟自己签订契约的一个恶魔卫士从扭曲虚空，或者其他地方独自召唤到面前。就算是当时在灯塔那里的术士们也相当惊讶，要知道那个引路人筛选出来的能来到他身边的术士，也都是术士群体里比较出色的了。”
杰斯回想了一下当时击败了勒什雷尔后，从那个石厅倒塌了一半的门口出现的邪教徒，还有被黑龙血奴役的术士们。
他不记得里面有那个祖贝尔。
杰斯想了想说：“有机会我应该去巫师圣殿问问，他很可能被法师们抓起来了。如果能从他那里学到这种召唤仪式······”
“说不定我能把柏萨迪姆再召唤回来？”厄苏拉问。“很有可能。”杰斯说。
其实杰斯更在乎的是自己这几个恶魔，虽然撒厄诺是最弱小的，但杰斯并不怎么担心这个家伙会死掉，毕竟它不怎么吸引注意，逃跑的方法也多种多样，他最在意的还是莫洛菲尔。
那天在灯塔对付勒什雷尔已经够危险的了，这个龙兽冠军远比一般的幼龙强大得多，凭借着生命宝石支撑到最后，竟然险些就把莫洛菲尔给杀掉。
如今杰斯觉得自己已经没法再跟一个魅魔重新培养互信了，而且一旦莫洛菲尔被杀，就算是从扭曲虚空重新召唤回来，又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损失多少力量。
从那天祖贝尔的恶魔卫士被杀，他痛苦失落的表情来看，恶魔在艾泽拉斯死去回到扭曲虚空绝不是像游戏里一样毫无代价，可以随意地解散和召唤。
但无论如何，掌握固定的召唤术就比不懂好得多。
厄苏拉拍了一下额头说：“啊，差点忘了，你的法袍还在我这。之前在灯塔，你要面对那些黑龙，还有术士，没有这件法袍保护······没有受什么伤吧？要是出了问题，我这里还有不少各种效果的恢复和治疗药水，不过既然这件事我都知道了估计也过去很多天了，你应该也自己找到办法了吧?”
“实际上，当时我就找到办法了。”杰斯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说：“而且不是真正的黑龙，而是龙人，没有那么难对付，那些应该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地亲自露面干这些脏活。”
“谁知道你的“没有那么难对付＇到底是什么东西，杰斯·塞索。”厄苏拉一边说着一边把保存虚空法袍的盒子交到杰斯手里。
“嘉莱恩不在这？”杰斯问。
厄苏拉说：“她回奥特兰克看望家人了，就是前天离开的，但我更觉得她应该是想顺便去达拉然。她跟我说她现在打算研究新的法袍，按照她的原话，是在基于兽人设计的同时，也考虑面对多种魔法攻击的抵抗效果，要深入研究这一点，必须要去一趟达拉然看看。”
“新的法袍？”杰斯说：“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记得要她来找我就好了。”厄苏拉点点头说：“当然要你帮忙，而这新的法袍估计也是需要你来试穿。”
“听起来怪怪的。”杰斯说：“你的口气感觉我不像是在试穿衣服，而是像在试药。”“毕竟嘉莱恩也说过，只有你穿上才能检验法袍的真实水平·····”厄苏拉微笑着说。
“说起药，那个熊怪的配方呢，厄苏拉，我听苏伦娜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尝试那个药剂。”杰斯说。
“啊，是的，这才是最重要的。”厄苏拉拿出自己的记录册子翻了好几页，然后说：“我拿之前留下的一小部分黑莲花进行了测试，几乎是完全按照药方上的制作方法还原，那种所谓的恶魔血喂养的草药，我用的是地精们提供的一种恶魔血叶草，他们告诉我卡利姆多的熊怪会搜集那种草药，我想应该错不了。”
“恶魔血叶？”杰斯好奇地问：“在卡利姆多生长的吗？”
厄苏拉说：“东部王国也有，而且据之前一些恶魔猎人说，在守望堡附近就已经存在那种血草了，我猜这种草药靠恶魔之血喂养的传言不是单纯的胡编乱造。为了还原那种药，甚至连那些我觉得没必要放进去的辅料我都找地精买到了一些·······这几天我经历的困难就别提了。”
“但不知道哪个环节不对劲，制作出来的那种药汤对我们不起作用，甚至还有些毒性，会严重刺激肠胃，导致非常可怕的腹泻和呕吐，还有心慌，脸红······不过，这也不是不能预料的，毕竟里面可是有恶魔血养起来的东西。只是我也不认识熊怪，没法找一个熊怪试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完美地复刻······要是你从卡利姆多给我带一瓶样品来就好了。”
杰斯说：“当时那个熊怪草药师似乎也没有现成的，估计黑莲花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便宜东西。
他回想着游戏里的泰坦合剂配方，他总觉得除了黑莲花，格罗姆之血和药瓶外还有一个需要的材料。但如果有人提起的话他可能还能记得起来，就这么硬生生地准确想起一个二十多年前玩过的游戏里的药物配方细节，实在是难为他了。
厄苏拉想了想说：“或者可能出在那些辅料上，熊怪为了增添口感和风味加进去的这些东西里有一些没办法被我们消化。要么就是制作环境的问题，这个炼金房实在是太简陋了，等我回到已宰的羔羊，一定要按照那些国王，或者达拉然的规格重新装修······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钱。但是熊怪的炼药环境能比我这里好到哪里去，你去过那些熊怪草药师的地方，你能看得出哪里有特别之处吗？”
杰斯摇了摇头说：“就算是熊怪部落居住的地方有什么特殊的自然魔法加持，我也感觉不出来啊。”
厄苏拉皱起眉头瞄着那个配方，过了一会儿又问：“会不会是翻译出了问题？”
“我敢肯定你不用怀疑这个环节，厄苏拉。”杰斯试着问：“你知道多少种用来增强防护和体力的药剂？”
“太多了。”厄苏拉掰着手指说：“防御药剂，坚韧药剂，化石合剂，石盾药水······”
说着说着她脸上的神色一点点变化，然后皱起眉头说：“是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杰斯，作为一种能够强化体力，增强力量的药剂，它似乎缺少了一种稳定剂，更不用说，恶魔之血喂养的邪恶事物更加需要稳定和中和，这种东西就是石鳞鳗的鱼油！我早应该想得到的，该死，这不是什么难以察觉到问题！或许是我实在是太过于尊重配方本来的面貌了，反而没有考虑到熊怪和我们之间的诧异，他们的肠胃可比我们强的太多了。马上我就着手修改这个配方，明天就开始新的尝试。”
石鳞鱼油，杰斯也想起来了。
确实是这样，游戏里许多高级的，用得着黑莲花的防护药剂都用得着这种鱼油，当然，游戏里没有说明它在药剂里是具体做什么用的，它只是需求列表里的一部分。
厄苏拉拿起羽毛笔在旁边的纸上写了一大堆东西，然后抬起头来问：“这段时间你留在夜色镇吗，杰斯？”
杰斯瞄着她笔下的东西说：“不，接下来我要去伊尔加拉之塔了，埃尔兰帮我约了石匠工会的老大，谈整修那座塔的事。”
“那如果有成果了，我可以去伊尔加拉之塔找你？”厄苏拉问。
“也可以写封信，半路上有豺狼人出没，还是挺危险的。”杰斯说。
“明白。”厄苏拉看着自己刚刚写出来的一大串字说：“等我的好消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