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上午杰斯熟悉了一下新租屋周围的情况,中午吃了个饭,下午与两个恶魔来到闪金镇。
他用侦测恶魔试着望向整个镇子,在街角的一个二层小楼的顶层看到了一点点隐隐约约的痕迹。
大概是因为离得有点远了,所以不太清楚,但按照埃尔兰·杜德摩尔给的地址,那里就是他的住处,看来那个隐约存在的痕迹就是他的小鬼了。
秋末的闪金镇凉风阵阵,望向一片深蓝色的无云天空,之前黑暗之门涌动进来的撕裂力量所造成的影响已经完全消失了,整片森林回过了过去的寂静安宁,肆虐的邪能气味和虚空波动不见了踪影。
街上人来人往的,也比他刚从黑暗之门回到这里的时候热闹了许多。
杰斯按照约好的地址走上小楼,来到门前敲了敲,杜德摩尔打开门,往走廊里瞥了一眼说:“你的恶魔呢？”
“就在这。”杰斯说着走进屋子里。
杜德摩尔把门掩上说:“在我这里完全用不着隐藏自己嘛……”
“出来吧,莫洛菲尔。”杰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喘了口气,从暴风城一路走到这里还是挺远的。
魅魔从杰斯身后现身,小鬼也从杰斯的口袋里钻了出来,埃尔兰站起身对着魅魔说:“每次看到莫洛菲尔小姐,我学习召唤魅魔咒语的动力就又增添了一分……等到我召唤魅魔的时候,杰斯,你一定要亲自到场,说不定我能借着你的魔力,吸引到一个跟莫洛菲尔小姐差不多强大的魅魔呢？”
莫洛菲尔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杰斯笑了一声问:“拿我当订婚戒指呢？”
“你也看到苏伦娜那个魅魔见到你时候的样子了,杰斯。”埃尔兰抓住杰斯椅子的扶手说:“加克雷斯就像是着了魔似的。”
“加克雷斯？”莫洛菲尔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埃尔兰问:“那是个什么东西？”
埃尔兰清了清嗓子,说:“苏伦娜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莫洛菲尔小姐。”
杰斯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门外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我来晚了,两位。”苏伦娜推门进来问:“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杰斯喝了一口茶说:“我随时可以出发。”
“稍等我一下,让我数数带去的包裹。”埃尔兰从走廊尽头的房间说着:“你们几个先坐一会儿稍等……”
这时,加克雷斯从苏伦娜的背后现身,他出来之后便盯着莫洛菲尔,全然没有之前其他魅魔那般畏惧或者慌张的反应。
“她就是莫洛菲尔。”苏伦娜说:“以后我们都是朋友了,加克雷斯。”
“莫洛菲尔女士。”加克雷斯笑眯眯地说:“你和你的主人都很让人着迷。”
“我当然知道。”莫洛菲尔微笑道。
“不打算夸一夸我吗,莫洛菲尔？”苏伦娜充满期待地凑到这边问。
莫洛菲尔说:“啊,苏伦娜·凯尔东女士,你也一定是有相当特别的地方,才能吸引一个欢愉魔来到这里。”
听到她的话,杰斯看了看那个男魅魔。
他也是个不一般的高阶萨亚德？很显然是了。
欢愉魔,杰斯不太清楚这在扭曲虚空里是一种什么恶魔,但如果是苏伦娜召唤出来的……倒也不意外。
杰斯回想着当时在旧城区追杀的那个被加金召唤出来的男魅魔,尽管那个身强体壮,而这个体型要消瘦,高挑一些,但从气势上全然不输那一个。
加克雷斯头顶上的双角高高地翘起,双翼即使是努力收在身后也像是披风一般膨大,更别说伸展开来的样子了。
只是这样一个高阶萨亚德,为什么会毫无难度地被苏伦娜轻易制服？
埃尔兰和厄苏拉都没有提到过苏伦娜在召唤这个魅魔的时候遇到什么危险,难道真的是地狱犬柏萨迪姆的功劳？
不过,考虑到莫洛菲尔刚来到杰斯面前的时候也没有发生什么激烈的战斗,大概只有那些低阶的魅魔才会下意识地对抗自己的召唤者吧。
他只能这么推测着。
这会儿加克雷斯似乎感觉到了杰斯对他的打量,他轻声说:“杰斯·塞索先生,今天是否对我有些改观了？”
“离我的主人远一点。”莫洛菲尔语气平淡地说。
“我想这是由你的主人决定,而不是你决定。”加克雷斯说。
“我的决定之前已经说过了。”杰斯不耐烦地道:“加克雷斯,不要再纠缠了。”
“你会改变想法的,塞索先生。”加克雷斯再次露出他那令人着迷又让人不安的微笑,接着看向身旁的苏伦娜说:“这也是主人的希望,不是吗？”
“我的希望？”苏伦娜皱了皱眉头问:“你在说什么,加克雷斯？”
“让塞索先生和莫洛菲尔女士加入我们的愉快聚会。”加克雷斯那闪烁着奥术魔光的眼睛在杰斯和莫洛菲尔身上跳跃了一下。
杰斯虽然没有感受到他在尝试动用魅惑,但那眼神里的危险性一点都不亚于精神扰乱魔法。
更不用说他下身一直高高挺立着,就像是某种刻意的挑衅似的。
“他好像不太听你的话,苏伦娜。”杰斯提醒道:“他难道没有告诉你他的真名吗？”
“我当然知道他的真名。”苏伦娜说:“但是你也从来没用莫洛菲尔女士的真名强行命令她吧？加尔德斯说过,主人和魔仆之间的关系最好能融洽一些……”
“别惹麻烦,萨亚德。”莫洛菲尔冷冷地截断了苏伦娜的话。
“莫洛菲尔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埃尔兰提着包裹来到大厅里,正见到一男一女两个魅魔对峙着,莫洛菲尔已经面色冷淡,而加克雷斯仍然带着他那极具迷惑性的微笑。
“加克雷斯,我从来没说过非要怎么样,该死的……”苏伦娜抓住加克雷斯的胳膊说:“你给我听话一点,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感受不到你的主人内心按捺的强烈欲念吗,莫洛菲尔女士？”加克雷斯说:“他无时无刻不再压制着那股强大的,想要挣脱栅锁释放出来的欲望,而你作为他的仆人不但不帮助他,竟然还一无所知,或者刻意忽视。现在整个房间只有你,一个萨亚德在对抗我,真是滑稽。你的双翼就是因为你忤逆主人的意思而被折断的吗？”
杰斯本来还想让莫洛菲尔别在这里起冲突,但加克雷斯这番话说完了,他也觉得不高兴了。
他和苏伦娜,到底谁才是主人？
如果说杰斯只是有点不高兴,灵魂链接已经告诉他,旁边的莫洛菲尔几乎是怒火直冒了。
